凤山书院
浏览:18465次 时间:2022-10-10 来源:乐都区政府

河湟碑林位于乐都城区。青海有句名言:“乐都的文书两化的官,互助大通的一二三”。这句话不是地方歧视,而是一段历史的真实写照。解放前青马政权统治期间,因为马步芳家族的原因,我省化隆、循化二县的回族、撒拉族人士,在军政界做官的较多,这便是“两化的官”的来由。青马政权穷兵黩武,大肆抓丁,扩充武装。当时,青海许多地方文化教育十分落后,互助、大通地区更甚,绝大多数农民都是文盲,这些人被抓丁后,面临的只能是枯噪残酷的训练。“乐都的文书”一说,是因为乐都向来崇文重教,文化教育相对发达,不少有文化的人到军政界后往往被委以文职,当文书的很多,有的甚至达到将校军阶。毋须赘言,“乐都的文书”这一现象,得益于当时的文化教育,也受惠于乐都蕴藏深厚的历史文化。
    有人说,研究中国的历史文化,两千年看北京,五千年看西安,研究中国文字起源,恐怕就是河南安阳的甲骨文了。殊不知,名不见经传的乐都,也在中国文字起源的研究中,也楔进一段小小的插曲:在乐都柳湾出土的彩陶罐上,人们惊诧地发现了三百多种记事符号,不少专家学者惊叹:这或许就是象形文字最古老的版本!我是说,将这些尚未结论的记事符号说成是古文字起源,或者说成是乐都历史文化的渊源,未免牵强,不足为信。但是,这些酷似文字、远比甲骨文早一千多年的记事符号,无不向世人宣示,乐都这片土地终会成为河湟文明的发祥地。
    无独有偶,就在两汉时期中原地区大办儒学,一大批名躁青史的经学大师纷纷脱颖而出,登上历史舞台之际,东汉后期的乐都,也出了一位名震河陇的硕儒巨擘赵宽。赵宽字伯然,西汉名将赵充国之后、护羌校尉假司马赵孟元之子。赵宽年轻时也是一员驰骋杀场的骁将,一次与羌人的战斗中,他的父亲和三位兄长相继战死,只有他一人冒死突围,辗转来到关中左凤翊,就读于太学,成为东汉的硕儒。后来他回到乐都,婉拒金城郡衙的高官厚禄,终日以湟水为伴,致力于河湟地区的文化教育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在他众多的子弟中,有一百多人成为国家栋梁,“仕入州府”。可以想象,如果不是“规模办学”,赵宽的一生是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的。
    公元399年,娴孰弓马、惯于厮杀的鲜卑族秃发部崛起,在河湟创立了虽时间短促但影响深远的南凉政权,并建都乐都。南凉立国时期,正是“五胡乱华”的“十六国”时期,政局动荡,战乱迭起,南凉更是强敌如林,险象环伺。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,南凉仍置文化教育职官,一改“取士拔才,必先弓马”的惯例,“开馆延士,举办儒学”,开青海历史上创办官学之先河,从而奠定了乐都及河湟文明的基础。在南凉官学众多的学子中,就有北魏名臣勋爵源贺父子等。
    九世纪中叶,吐蕃赞普朗达玛禁佛灭教,一时间吐蕃大地血雨腥风,狼烟四起,国家分裂。佛教高僧藏饶赛、玛尔.释迦牟尼、尤格琼、拉陇.华吉多杰等避难来到青海,后又陆续到乐都的央宗修行。当时,乐都已陷于吐蕃,并分裂成鄯州节度使尚婢婢、陇西大将恐热两派,混战达24年之久,鄯、廓等地战乱不休,生灵涂炭。既是这样一种形势,处于战乱之地的央宗,仍然成为保护佛教典籍、庇护佛教高僧,保护和延续宗教文化的处所,为后来吐蕃局势稳定后,佛教回传西藏发挥了积极的作用,央宗也成为佛教“后宏期”的圣地。
    这便是历经劫磨而生生不息的乐都历史文化。
    所谓凤山,是指乐都县城以北的凤凰山。凤凰山是大坂山南麓向南延伸的一座小孤峰,周长不足6华里,山高仅有百米,在山区面积占90%以上的乐都,不过是沧海一粟。然而,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灵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”,凤凰山北倚大山,南临城垣,东接紫气,西连秀川,以景致优雅著称,不失为县境内钟灵毓秀之地。凤凰山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:某朝某年,有凤凰自东方来,栖于此山三日,百鸟朝凤,蔚蔚壮观。凤凰山之称谓,盖源于此。
    历史发展到明清时期,乐都的教育又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。明代,在西宁卫儒学的影响下,碾伯开始出现社学,对15岁以下幼童进行有关律令以及封建礼仪制度方面的教育,科举制度进入河湟。清袭明制,儒学进一步发展,办学方式也趋于多元化,学院教育应运而生。乾隆二十六年(1759年),在知县何泽著的倡导和主持下,碾伯继大通三川书院之后,创建凤山书院。凤山书院成立之初,称为乐都书院,习惯上又称为碾伯书院,建于县城西北角的文庙之侧,即今乐都一中校园内。后历乾、嘉、道三十余年,书院的建筑设施损坏严重,无以为继。至清道光七年,热心教育的乡人会商重修书院和学宫,并推举孝廉傅化鹏为发起倡导人,募捐资财,在城东文昌宫侧(即今乐都六中)购得地皮,修建书院。因书院背倚凤凰山,故取名“凤山书院”,与西宁“湟中书院”、“五峰书院”、大通“大雅书院”、贵德“河阴书院”,统称为河湟五大书院。
    凤山书院临街通衢,环境优雅,建门室五重,前为讲堂,曰“振秀”,北为楼,曰“奎拱”,左右为连*,东为别院,曰“息游别馆”,前为厅舍。院内古树荫翳,花竹丛植,后为圃,榆杏交柯。二门门额之上嵌“凤山书院”匾额,相传为西宁拔贡、四川永宁县令张思宪所题。前庭有楹联一副,曰:“六艺之精群氏之英明其大端为国家选,湟流在前凤山在后构兹广宇与诸子游。”
    凤山书院设院长、教习、主讲、教授等职。书院的主管部门是县训导署,教谕为训导署的主官。凤山书院创建以来,在此任教的著名学者有杨春荣、曹世蕃、董世谆、崔逾龙、董希仲、吴拭、来维礼、李生香等。自乾隆二十四年(1759年)何泽著创办乐都书院,到光绪三十一年(1905年)凤山书院结束,历144年,碾伯县共考取举人7名,考取武举人9名,考取贡生39名。这些由凤山书院培养出来的文人才俊,学成后大部分又在青海乃至西北地区执教授业,传播文明,把凤山书院的治学精神传播到各地,延续下来。其中,名躁河陇的碾伯举人吴拭,便是他们的代表人物。
    晚清河湟名人来维礼,在凤山书院任教期间曾留下佳句:“云路代多名下士,风尘我渐过来人。皋比连岁徒虚拥,辜负桃李因候新。”
    进入21世纪,尘封百年的凤山书院,又有了新的传承,为弘扬历史传统文化,繁荣群众文化生活,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也成为文化旅游发展的新亮点。近年来,我县一批文化热心人和文学爱好者,以老年福利活动中心为基础,以弘扬优秀历史文化、发展现代文明为己任,重新创办凤山书院,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:多方筹措资金,选择体裁,创建青海省第一座名家名作书画碑林---青海省河湟碑林;由当地文学爱好者和省内知名专家学者合作,联袂编纂出版《河湟民族文化丛书》和《乐都历史文化丛书》两部反映河湟地区及乐都县文明发展历史和民族、民俗文化的鸿篇巨著;由省地方志办公室安排的、凤山书院主持编纂的<<青海省志.河湟文明志>>,也由省、县两级史学工作者联袂合作,编纂工作于年前正式启动。与此同时,凤山书院还利用自身的便利条件,配合全县中心工作和文化旅游活动,积极举办书画摄影展览、各类文化专题讲座,深受群众的喜爱。
    从传统意义上讲,现在的凤山书院,已不再是“科举文化”的附庸,也不是过去的学堂,但它丰富的文化内涵、深邃的文化研究、广泛的群众基础,不仅继承了书院文化的精华,而且对传承优秀历史文化、弘扬现代主流文化、构建城乡和谐文明,发挥了重要的作用。